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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02
辗转,听了一夜风雪。雪花拍打在外帐上沙沙地响。凉凉的,内帐结的霜落在脸上。睁开眼,夜的微光下细小的冰晶仿佛漫天繁星落下。半夜被吵醒,不远处帐篷里的驴友很欢乐地聊天歌唱。翻个身,在他们的歌声里迷迷糊糊的睡去,醒来,再睡去……
牛奶,麦片,面包。自虐非自虐。暖融融的一顿早饭过后拔营启程,其时9:30。
鳌山一改昨日的阴霾,披上了金色的面纱。阳光穿过雪和松的缝隙,洒在身上。
穿行在密林里,仿佛身处童话的世界。
一路轻松上行。山梁上,云海,远山,若隐若现。
鳌头路遇一处大石头,吓得只敢趴在石头上动惮不得,被同伴们连拉带推地弄上去。
险远之处常有奇伟之观。3300m的海拔之上,抬望眼,处处为景。
大风吹过,笼罩在鳌山大梁上的雾气瞬时散开。这突然横亘在眼前的庞然大物登时把我从飘渺的梦里头拉出来。我们这会儿就像小人国的小小人儿,小心翼翼的爬过沉睡着的暴龙的背。
这怪兽竟然就醒过来了……这会儿才明白,原来刚才见着的不是雾,却是被风挂起的雪片片。
大梁上狂风大作,吹起地上的雪往脸上拍来,疼。沾湿的手套立时冻得比石头还硬。手和鼻子没有了知觉。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找见一块能挡风的小石头,火速加件衣服换个手套啃了一口冻硬的士力架一块喝了点热水,不敢久呆失温,手里抓着块压缩饼干就匆忙上路,在狂风暴雪中艰难行进……
青城浪子和叶子一伙人终于在第四次上鳌山的时候见着了传说中的导航架——就是个这?!
山上的天气诡异的很,这会儿竟又是云淡风轻状。五人合影于鳌山导航架。海拔3400+。
这一路呵出的气都成了头发上的冰花花。倒好,口渴的时候直接嚼着头发就有水喝了……
继续向东奔去。云海,落日,金色的远山,还有不屈的行者。仿佛之前的艰辛都不曾存在过。
太阳消失在云海之下,山上的温度骤然降下来。走在前头的叶子和我两人在盆景园小驻十分钟,等到了走在后面的杨某人。山上的风吹得头隐隐作痛,一路走来沾在衣服上的汗水被风吹得快冻成了冰,不敢再多停留,瑟瑟发抖地边走边等落在后面的两人。
沿着前人的脚印走进一片树林,却被驴友告知此路往苗圃去,塘口得走另一条路。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仍不见后面两个同伴的身影。怕他们走岔路了,回头走到岔路口一废弃的小房子前头。原想这儿好歹有个小土坡和三堵墙能挡挡风神码的,奈何风从四处刮来,三堵石头堆的残墙到处都是眼儿。只能在原地跺脚发抖取暖。
估摸着又过了十多分钟,精疲力竭的两人终于走到破房子这儿。赶紧给他们塞了块士力架,趁着还有点光亮继续赶路。在厚雪坡里连跑带滑一路下山。夜幕上来,戴上头灯,沿着前面的脚印一路小跑。庆幸元旦上山的多,否则以我们之力,虽不至于迷路,但找路就得耗去相当多经历。
到北坡2900营地时,已然有五六个帐篷支在那儿了。最好的扎营地早就被人占去,我们只好在大雪坡里头找块儿稍微平些的地方,铲雪,铲土,除草,扔掉石头块儿,然后铺地席,扎帐篷。杨去下面的水源凿冰取来水,架起炉子,烧水,加果珍,加葡萄糖。热量十足的几碗下去,登时就活了过来。
燃起篝火,继续我们的饕餮之行。西红柿炒蛋,青椒炒蛋,炒腊肉,烤馍,烤牛肉,蛋花儿汤,还有冻硬的胡萝卜,苹果冰,橘子冰,番茄冰……在这样严寒的山里,吃着这些翻山越岭一路背来的食材,只能感叹:活着真好。生活也可以这样纯粹,有衣裹身,有食饱腹,有爱暖心,足矣。所谓华服豪宅燕鲍之享,意义何在?
又一次看到满天星辰,照亮了整个夜空。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眼睛的ISO调得过高,满眼都是噪点。
星空灿烂,心里却越发的宁静。一切喧嚣都化作近乎空白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被这样的黑紧紧地裹着,分外温暖安宁。